白桃戚风。

应无所住

【祺鑫】一年多

祝你们前程似锦。

配对:马嘉祺X丁程鑫,是rps

 

 

*

“我梦到你了。”

马嘉祺刚从红眼航班上下来,手机连上网后习惯性地先查看微信,这一趟时间很晚,没有许多待处理消息。映入他眼帘的头一条就是这样一句,没头没尾。

来自置顶,备注阿程,发送时间凌晨三点五分。

马嘉祺打字速度很快,“梦到什么?”

对方的落地时间应该比他早。他没费多大力气就回忆出另一趟航班的时刻信息,判断送信人当时从哪里的梦里醒来,现在是否又进到另一个梦里去——多半是的。丁程鑫与他分享一张床铺的日子里有时会在夜里惊醒,即使从不发出多大声音,马嘉祺这种时候通常也会醒来。

 

起先丁程鑫总觉得愧疚,马嘉祺只说自己浅眠,丁程鑫也就把噩梦或者好梦一概归类为普通起夜。然后他会去一趟洗手间,洗一把手或者脸,停留一会儿再出来,马嘉祺等他回来,对他说:晚安。

丁程鑫也说,晚安,就再次睡着了,在他身边半蜷成小小一团,乖又安静。马嘉祺多看过他一会儿,发现他这样起夜后竟然能顺利地睡得很沉。

更熟一点后,他知道了,是晚安起作用。

 

但出乎意料的,他的手机微微震动起来,细小的电流麻到他手心。

“就梦到刚认识你的时候。”

“我发完消息就睡着啦,睡得挺好,又醒了,不是你吵醒的。”

“你刚落地吧?接到没?”

跟着一张图片,是仰视角里丁程鑫房间的天花板,打到最低档的灯光昏暗缱绻,当中有一团小小模糊的影,是个手影小鸟,他辨认出来,不由有点颧骨升高。

“在取行李,我让老爸别接我了,熬夜开车比较辛苦,也麻烦,不如直接打车回去。” 

“知道了。”

“怎么了,你在想那个时候什么,大哥丁程鑫?”

他特意倒着逐句回复,把对方最想听的俏皮话留到最后,推着箱子绕了一点路,去窗边拍到一个很小很远但很圆的月亮,没调滤镜也好看,就直接发送出去。果然收到对面一张笑得歪七扭八的猫咪表情包回复。

“哎呀,就是你来我家拜码头,晚上住下了,我们没事干,玩真心话大冒险。”

“你赢了吗?”马嘉祺问,“你赢了是不是问我你帅不帅?”

“这还用问,你肯定觉得我帅。”丁程鑫发了一条语音回来,有笑意,带点黏黏糊糊的川普被夜风吹到马嘉祺耳朵边上,让他想起没睡清醒还要凶人的猫。郑州的气温偏凉,分别不过几个小时,他已经有些想念起异乡带着热气的风来。

 

拜码头那天他其实没有在丁程鑫家里住,他刚知道川渝这种习俗时不大以为然,让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直接步入亲密交流环节还是过了,即使大家日后将要共度一段不知归途的时光。马嘉祺进入圈子的时间很早,过早见到人情世故,既开朗活泼又冷静自持,补习过十八楼练习生的成长日记,觉得他们是单纯小孩,业务能力待考。

然后单纯小孩们的孩子王打开门,欢迎他进来这一方新鲜世界,头发柔软地压在平沿帽下面,热情又腼腆,请他吃好吃的串串和难吃的折耳根,同他聊音乐与理想。他做好的心理准备没派上用场,头一次思索自己头发长短是不是不够温柔可亲,如果留下来过夜,是否能分享更多想法给其他少年听。

 

丁程鑫像那时候一样,碰上喜欢的人就有点止不住的小话痨劲头,“但是我一直输,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直输一直输,所以做了很多大冒险,我们就大半夜跑去蹦极,结果你被吓得半死,眼神都飘了,我给你唱了个歌,啊对,你还让我给你买椰汁,哇,你膨胀了呀马嘉祺。”

 “我好冤枉。”马嘉祺乐不可支,连忙讨饶,打字不够,也专程录语音加以补充,电流包裹后温吞语气词被拖出奇异的撒娇感,像小浣熊耷拉下耳朵尾巴慢吞吞抱上人家手臂。

“我哪里敢呀,丁老师。”

“那你说真心话了吗?”

他这样问之后,丁程鑫却没继续发语音,隔了好一会儿,回复才姗姗来迟。

“也有,但是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我在梦里一局都没赢,你陪我玩一局真心话大冒险吧。”

“行吗?”

追加的两个字让马嘉祺愣了愣,这不是什么过分要求,这样小心翼翼不太像丁程鑫作风,他想果然梦里还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故而冠冕堂皇认输,“现在没有大冒险的条件,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了。”

“那不行,我不欺负你,我们扔骰子。”

丁程鑫公正公开,继而丢了个2点出来,怒和宽面条泪还没发过一轮,马嘉祺这边一个1点落地,救他绝处逢生,刷表情包的顿时换了个人。但也没有什么办法,马嘉祺只好说,“好啦,问吧,我欠你的。”

进行提问总是需要很多勇气,但他们尚且是有权利做胆小鬼的小朋友,可以用运气作弊。丁程鑫有了这点运气撑腰,终于能郑重提出问题,“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撤回时间不超过两秒,马嘉祺还是看到了,丁程鑫不是不曾与他交换夜半的迷惘与凌晨的慰勉,却第一次直白赤裸又饱含信任地向他提问,问他眼中他的人格,他的人生,这问题好大,一眼望不到边,马嘉祺的大拇指下意识停在屏幕里那个小小的头像上,其他指头攥了攥,仿佛这样就能握住头像主人的手心,叫他不要到白茫的另一方去。

然后丁程鑫把问题改成,“你觉得我们五个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问我了,他想。

他怎么这样问我啊,他想。

他终于问我了,他想。

 

他们五个即将变成不一样的存在,还没有人准备好。他们一起走人人都想走的北京城一趟,去时满怀希望与憧憬,返程却已经被打碎再重建,成必须的、更远的前路。有时候马嘉祺觉得时间很快,有时又很慢,仿佛成为某种飘浮不定的流体,看得见但抓不着。

当他看到丁程鑫,川流静止下来,杂音被摒除,四下阒静。

他们已经思索很久,努力很久,却依然会在太阳没升起来时看不清前路,白日里叫嚣天地不怕的勇气披风浓缩成一块创可贴,你的给我,我的给你。耀文会因为乔治的失约而掉眼泪,亚轩沉默寡言,景元一遍一遍练习同一个动作,汗水浸得眼角发红。

到城市里的灯火都熄灭,永无乡的小动物全入眠,一切安静下来后,月光映得他们的星星床单发亮。他握住丁程鑫的手,与他抵足而眠。

丁程鑫问他,你怕蹦极吗?

马嘉祺坦承,怕。

丁程鑫问他,你想蹦极吗?

马嘉祺坦然,想。

丁程鑫面向他,星星也被盛在他漂亮的眼睛里,随着他柔软的笑意闪烁,他握一握马嘉祺的手,说,没关系,蹦极之前人总是会害怕的。

走出那一步,山高路远,海潮拥岸,全在你脚下。

我们一起跳吧。

 

飞鸟穿过丛林,霞色近在咫尺,日出东方。

马嘉祺说,“我们五个是TYT,台风少年团。”

“我们是要一起创造奇迹的人。”

 

他走出航站楼,赶上日夜交替的瞬间,清早六七点已经有很多人来来往往,方寸之地同时发生相逢与告别。马嘉祺路过许多故事的结束和开始,不觉得孤单寂寞。

丁程鑫说,“你到家啦,小马哥。”

马嘉祺说,“是的呀,我到家了,丁老师。”

“哎我看到我爸了,他怎么还是来接我。”

“我就知道肯定要接你,快点回去睡觉。”

马嘉祺高高抬起手臂打招呼,不够矜持也不太稳重,但他也不怎么想压下略微显得轻快的步伐,他还可以再快一点,拼命奔跑。

丁程鑫说,“天亮了。”

马嘉祺说,“太阳升起来了。”

丁程鑫说,“我有一点想法,我们那个舞蹈的,明天……今天吧,今天就跟你说。”

马嘉祺说,“好,说好了。”

 

*

丁程鑫腾出手时已经错过了三个视频邀请,来了来了输入到一半,被委屈浣熊抢到先机。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好委屈,好难过,好可怜。他觉得又好笑又可爱,还真的有那么点儿心疼,忙回,“我在,回来了。”

第四个通话立刻打来,马嘉祺顶着蓬松的锅盖头,脸在阳光下白生生的,首先以委屈浣熊3D立体版表演做开场。

“你怎么不理我?”

“谁不理你了!”丁程鑫佯怒,摆出凶巴巴的模样威胁人,眼角眉梢却都是笑着的,上下打量马嘉祺一番,“你穿的是不是我的衣服?”

“……啊,是。”

马嘉祺摸了摸鼻尖,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常互相胡穿,有时是混乱后的不谋而合,有时是同谋过的有意为之,小总裁和小洁癖不知道为什么都对此事毫不介意,直到今天不当面了,被直戳戳指出来,竟有点奇妙的不好意思。

也不是,还不好意思过一次,是被弟弟改编他自己拍日常时候的台词怼:你们俩怎么穿一样的衣服?那之后他们稍加收敛,同色同款只占一样。

但要好看,还要搭。间接导致有空一起买衣服的频率上升,小马哥觉得自己和阿程的品味又有了一些精进。

丁程鑫晃晃手腕,“没事,我也把你的发带拿错了,我们扯平了。”

“不是约晚上练习吗?还一个小时呢,我刚洗完碗。”

难怪他指尖在滴水。这才让马嘉祺想起正事,“不是,现在先不练习,我想给你看个地方。”

 

丁程鑫很容易被提起兴趣,马嘉祺很满足,当然也不敢把某些人型猫科动物惹毛,被追问第三次是什么之前自觉开启主播模式,“各位老铁,”他说,“点关注不迷路。”

丁程鑫笑得快翻过去,马嘉祺很少这么皮,其实他小时候也是个皮孩,当年和哥哥一起上节目的视频翻出来和当今对比就能看到人设改动得翻天覆地,个中经历只有自己知晓,硬要一概论之就是被长大撞了腰。但他对如今的自己也满意,在大家身边逐渐可以解放部分男孩天性,偶尔一次效果奇好,他也挺开心的,“今天就带领大家,嗯,小马母校一日游。”

“小马哥真不错,小马哥666。”

丁程鑫很是捧场,马嘉祺甚至听到嗑瓜子的清脆声音,怒道,“你怎么吃上了!”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噻。”

丁程鑫这娇撒的过于爽朗,达不到福利粉丝的视频里“对不起嘛我知道你最好了”一半嗲,小马哥无语问苍天,自己怎么还是被直击心脏,不得不买账。

他举着手机三百六十度环绕,胳膊有点儿累,脑袋也没有地方靠,还是认真拿不怎么清晰的像素给丁程鑫拍校园里的花花草草。他一直很会发现生活中的美,多少心中自诩艺术大师,今天想要献宝给一个人看,竟发现细枝末节太多太冗乱,安排逻辑都难得有些吃力。

这是他再普通不过的学校,他生活过,留下一部分生命的地方,今天好像变得更美好一些,他想全让丁程鑫看到。

“还不错吧?”马嘉祺说,“现在是夏天,等到冬天更好看,到时候我带你来我家。”

 

丁程鑫在那边扣开一罐汽水,非公开直播终于迎来第一个潮动。

“你看这个礼堂。”马嘉祺把镜头拉远一点,“是不是很像我们那个?林说。”

另一头明显安静了一下,马嘉祺视线立刻追将过去,在屏幕里和丁程鑫撞个正着。对方正是张认真探询的脸,出于好奇还更贴近镜头几分,撞得马嘉祺刚放下的心跳再次漏拍。丁程鑫眨了眨眼睛,一撇嘴。

“是向横把我忘得一干二净那个礼堂呗?”

……哎,这还记上仇了。马嘉祺笑得见牙不见眼,反击道,“不是,是林说没有来接我回家的礼堂。”

“我怎么就没接你了?你都不认识我。”

“你都没找到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你?”

“少来,你跟着别人回家,上课,还要人家喂你吃东西。”

“你和别人一起聊天,打篮球,而且——你的世界里都没有我存在,是你忘记我了,”马嘉祺骤然把声调放得和软眷怜,“林说。”

“你要是来找我,我一定第一眼认出你。”

 

春田花花幼稚园今日份吵架,大班丁程鑫同学率先落败。他低下头灌了一口橘子饮料,咕嘟嘟沸腾的泡泡却好像都是柠檬味道,自己被酸到还反倒先恻隐起马嘉祺的可怜,再撑不起跋扈气场。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你,我找得可辛苦了。”

丁程鑫这样小声嘟囔,留海软软长长地搭在眼皮上,和林说一个垂头丧气的兔子模样。马嘉祺心软地一塌糊涂,心底责备起向横不是东西。他从来不会对丁程鑫乘胜追击,连忙揽回话题,“只是向横做的梦嘛,是剧本不好,就算做梦实现愿望也得考虑第一要义啊!我才不愿意让林说不认识我呢。”

“我没忘记你,真的,不是说吗……喜欢的人怎么能轻易忘记。”

向横的台词被讲出一点温柔的羞赧,他摸摸耳朵,清清嗓子,不大讲理地补充一句。

“核桃牛奶也得给我。”

丁程鑫噗嗤笑出声,汽水也变甜腻腻,嫌他,“小气鬼,向横。”

“我就是。”马嘉祺嘚瑟嗖嗖,瞬间菠萝头校霸上身,“为了感谢守护天使林说同学为我等床那么久,我带你参观限定大礼堂。”

“你想谢我呀?”丁程鑫也演得开心,“这可不够,我穿越的时候你答应我好多事,你可能不记得了,我都清楚呢,不能赖账。”

 

马嘉祺脚下生风,窜上又窜下,嘚吧嘚吧不停,“这是舞台,这是候场通道,这是一层,这是二层,刚开始修的时候没封上顶,能看到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你还记得天台吗?”

“天台可真是我们的天台,以清。”

“知道啦,知道啦,简哥。”一般来说丁程鑫不这么叫他,多少差半年,这对角色称呼注定会让某位喜提逆年龄差的人有点飘,但今天丁程鑫好高兴,就由着他去,“天台的时候是‘以清’吗?简哥是不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好?”

“是以清。”马嘉祺说,“要是我可以早点叫你以清就好了。”

 

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简亓的坦率一迟就是许多年,马嘉祺也不十拿九稳现在就是适合时机。许多沟通其实并无需言语,遑论言语也并非总能解决问题,但马嘉祺用少年人身份回望成人世界的八年,调取一些时光穿梭中年轻鲜亮的处世观:大家看不见彼此的心,却能听见对方的言语。

他想说出来。他想让他的程以清知道。

拍第二人生时他和丁程鑫尚不敢互相自认关系最好,却在对角色的琢磨理解上惊人一致,结伴同游伊甸园总让男孩儿难愿释手,因此后来他们默契地保留下一些对词和探讨的习惯。

他很感谢简亓和程以清,让丁程鑫能在暴风雨里敲开他的门,叫他,“简哥。”

 

马嘉祺刚换好室内拖鞋,将挡不住狂风骤雨的雨伞撑开晾好,就迎进这和他湿了对称半边肩膀的来客。

“我在。 ”他把人让进屋里,“不是说先回去洗澡吗?”

丁程鑫发梢静默地滴水,马嘉祺用毛巾把他包起来,在他耳畔还能捉到与自己同款味道的可尔必思蓝色海风。去而复返,乳酸泡发的小孩闻起来好像低度数甜酒,善良无害,乱人心神。马嘉祺有些后悔不该无原则让他一人独占一杯半,会喝多。

丁程鑫确实喝多,鲜少用示弱眼神看他,令他一时分不清程以清与程以鑫,又荒谬怀疑他们原本便是一人。

他故作漫不经心,是简亓教他的演戏样,问,“简哥,你恨吗?你遗憾吗?你后悔吗?”

有一瞬间,马嘉祺完全静止。

他不动声色地给丁程鑫腰后垫上一个靠垫,“你在说什么,以鑫。”

丁程鑫说,“简哥。要是我没出道的话、”

马嘉祺打断他,神色毫无起伏。

“要是说过去发生的事,我当然会恨。”

丁程鑫猛地抬头看他。

“人都有故事,我们很早就知道。谁又能不遗憾地度过一生呢?”

马嘉祺由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世人皆说笑面虎不笑时问题严重,但丁程鑫知道,他眼里正装满虔诚的认真。他眼睛逐渐亮起来,想知道最后一个答案。

马嘉祺却停了一会儿,才说,“你不会没出道的。”

 

程以鑫无法再做掩饰,天空落下惊雷,程以清鲜眉亮眼,灼烁的闪电穿透他浅无血色的单薄皮肤,他无处躲藏也不想要,走投无路地质问简亓,“那要是达夏不出道呢?要是宋玄不出道呢?要是其他人不出道呢?”

简亓伸手握他,“都不会。大家都会变好,我会帮你。”

他的手被程以清甩开。

程以清颓然倾塌,“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不要怕。”简亓说。

“简哥,你怎么就不明白?”

程以清用力摇头,眼底光的倒影被切割地明明灭灭,支离破碎,“我不想上纲上线,别逼我说彼此,彼此共勉。”

“我希望所有人都好,但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如果不互相改变呢?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彼此放过不好吗?”

“简哥,我不想变得更好,你放过我吧。”

程以清大口喘息,上气难接下气,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他拍上岸,成搁浅濒死的鱼,简亓一直听他说完,冲他伸出手。

程以清握上来,深呼吸。

“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简亓这才开口,手下加力,将程以清的手攥在手心,“如果做三句话里二假一真的判别游戏,我能猜出你所有命题,百分百。”

俗话教导世上没有后悔药,但后悔本身就像个伪命题。他明白程以清在问什么,换任何人问简亓都可以轻描淡写揭过,但面对程以清,他却不愿贸然开口。因为是程以清提问,他无法行云流水扯谎,无法信手拈来公关,他只能面对,剖开自己的核换对方的,棱角和软肉全坦露,他很早考虑过这一时刻到来,结论是自己愿意这样做,只是想要最好时机。

但暴雨夜里,程以清向他求救,他手握在他的生命线上,信任他,帮助他,简亓无法不动容,不能再瞻前顾后,他一直为程以清准备他仅有的一张船票,绝不会留他一人搁浅。

“认识你后发生的所有事,我不后悔。”

“你是我的艺人,不许怀疑自己。”

他拥住程以清,也拥住自己的灯塔,将他圈进、与他共享自己的领地,也终于让自己归港,低声说,“要给自己信心,相信自己,你能行,也相信我。”

“我也能行,我们一起变好。以清。”

 

马嘉祺很少在扮演简亓时叫丁程鑫以清,原剧中不曾出现,他们也一直认为二人性格难做到也无需这些,但他这样唤他名字时,又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早该发生。

丁程鑫还他一个拥抱,声音很轻,神色转往清明,眼底的风雨交加逐渐云销雾霁。

清爽透明的蓝色海风重新吹来,他的呼吸吐在马嘉祺后颈的汗水上,终于又有了一点微弱的笑音。

“简哥,……简哥这段真不错。马老师,你是我的老师啊。”

马嘉祺说,“那你也做我的老师吧,我就叫你丁老师。”

 

“现在叫以清也不晚。”丁程鑫说。

“反正我一直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站在我这边。”

视讯那头丁程鑫的面容年轻美好,从少年模样逐渐长成青年人,他皱一皱眉头笑一笑,都令马嘉祺心有余悸。他在无人问津的黑色钢琴前坐下,说,“我一直觉得简亓这个人吧,一定会给程以清写歌。”

“然后呢,我觉得向横也欠林说一首歌。”

“阿程,我们约定吧,我以后也写一首歌给你,你唱。”

丁程鑫隔着许多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对他笑,让他恨不能立刻到他身边,“那我也给你编个舞吧,狗蛋祺。不行,我们多写几首,多编几个,一起唱,一起跳。”

 

*

“要见面了,”丁程鑫说,“吃点什么?”

“能不能行啊,要见面了,三天之前你就在想吃什么,前天也是,昨天也是。”

马嘉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第一个出来怼他,小朋友们纷纷跟楼惊叹和哀怜小马哥有能耐,丁程鑫也不负众望,立即输出大量表情包,让马嘉祺等着瞧。

景元慢半拍的质疑惨遭淹没:你俩天天都聊天啊?

结果刚进保姆车,丁程鑫就熟门熟路蹭到某人边儿上,枉顾空位一大堆,挤挤挨挨自得其乐:“我和小马哥坐。”

 

明明也没有分别很久,丁程鑫却觉得有多想念马嘉祺似的,马嘉祺也是,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兴奋,青春年少有太多事要操心期待,想念在其中似乎轻飘飘不值一提,总归他们已经在一起,提不提也就不那么要紧。他们把衣服从T恤小短裤换到马丁靴高领毛衣再到搭配成套的柔软衬衫,连彩排都进入倒计时,TYT第一次在一起正式围成一圈加油,手心叠着手背,像缔结契约要成为永不分离的整体。

马嘉祺手在丁程鑫上面,飞速多握他一下,丁程鑫扭头冲他笑,帮他理衣领时悄悄告诉他,“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他正扶丁程鑫耳麦的手顿住,手指熨帖他的新晋小队长温和柔软的皮肤,心脏砰砰砰砰直跳,和丁程鑫的重叠到一起。

丁程鑫说,“你和我扔骰子,我输了就告诉你。”

马嘉祺虎牙兔牙全无奈地交代出来,笑容没有半分表情管理,“好啦,我们扯平啦。”

丁程鑫作过一次弊,他也作了一次。固定丢出一点的表情包一定当场就被擒获了,马嘉祺想,但毫不打算悔改,给他再多重走任何一步的机会他也还是会选择今天。努力加上勇敢,运气硬币也可以被掌握在自己手里,两面都是正面。

 

马嘉祺与丁程鑫擦肩走位时看到对方鬓角亮晶晶的汗,丁程鑫也看到他的,他们交换不知第几个对视后终于站到一起,进行最后采访环节的简单练习。丁程鑫眼尾浸在湿漉漉的红里,马嘉祺终于找到机会与他拥抱,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也没有。”

丁程鑫还挂着笑,泪珠直直砸下来。

落在马嘉祺领口,浸湿他左胸之下的深处,他的角度刚好将丁程鑫的正脸挡进死角,一下一下又轻又慢顺他的背,有点没辙,“哎呀……不要哭。”

“干嘛,哭也是你,不哭也是你,”丁程鑫有点小小的打嗝,但还是在笑,“话都让你说完了。”

马嘉祺又能怎么办,他说不过小队长,说不过大魔王,也说不过小朋友,只好听对方又哭又笑还要发言。

“我还梦到别的。”

“我梦到演唱会,在南岸,在鸟巢,在我也不认识的地方,多大的场地都被坐满,我们五个的演唱会。”

“我梦到我们一起去很远的地方,抬头看流星和极光,看的脖子都疼了。”

我梦到我们永远在一起。

“都会实现的。”马嘉祺说。

 

舞台一步之遥,他们会一同站上去。

他知道这一刻会永远改变他的命运,他许诺:好。

他们在光芒里出现。少年,乘风破浪,前程似锦,万事胜意。

 

 

END

 

 

写了一点自己想看的,藏了一些自己喜欢的梗,小马“一年多了”之后漫长哽咽留白的一小部分,人前人后,迷茫与慰藉,小朋友一次闹的机会,一次犯傻的机会,一次哭的机会,暴雨夜里互相舔毛的幼兽,互相成对方的光。

不够完善,请多见谅。

每一个人碰见所爱的人都心有余悸。

你们的一年多后面还有你们的很多年。

最想说的祝福就是最后一句:万事胜意。

TYT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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